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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缺点冉伶本来可以忍受, 她知道,是大人把她教育成了这样。但后来, 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知道, 恶就是冉雪的本性。
八岁那年,一家人外出去附近山上的寺庙给生了病的冉奶奶祈福,祈福要一家人才能表达诚心,所以当时也带上了冉伶。走在上山的路上,小孩子精力好,爬得比大人要快上许多,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冉伶也走在前面,她盯着一个损坏的井盖打量。井盖是坏的,已经倾斜了,要是不小心踩上一定会掉下去。冉伶站在井盖边张望四周,想看看有没有景区的工作人员在附近,冉雪也凑了上来,冉伶对她说:“不要靠近。”
“会掉下去的。”
冉雪没有说话,她手里捏着兔子玩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也好奇地弯腰打量着黑漆漆的井盖里面。没过一会儿,她转身走了,冉伶不以为意,背后却忽然一股推力——冉伶睁大眼睛,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跌进了进了井里。
更要命的是,原先倾斜的井盖受力,一阵沉闷的碰撞声伴随着小孩兴奋而尖锐的尖叫拍手声后竟严丝合缝地恢復的原样。
冉伶撞到了后脑,短暂昏迷过后她睁开了眼睛,仰头看,井盖合上了。只有一个小孔透进来一点光亮。井下是干枯的,没有水,她的脚好像被卡住了,很疼,一动就疼,身上也好几处擦伤,她隐约摸到了自己身上流的血。她爬不上去,仰着头奋力呼救,周围却好像空无一人。
“姐姐呢?你刚才不是跟她一起吗?”郑沁燕追上冉雪,四处张望不见冉伶,问自己的女儿。
冉雪没有说话,她手里依然捏着那隻兔子玩偶,注意力被不远处的野猴子给吸引了,咬着下嘴唇,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孩子,跑去哪儿了?”郑沁燕四处张望,冉隆说:“她不会走丢的,可能自己先到前面去了。”
“姐姐到前面去了吗?”郑沁燕问冉雪。
冉雪依然盯着猴子看,点了点头。
郑沁燕牵住她的手,说:“这孩子,也不知道等等大人,那我们走快点吧。”
并非祭拜的节日,来往行人很少,冉伶忍着痛独自一个人站在井底喊了将近两个小时,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听到。后来下了大雨,持续不断的水流顺着井盖的小孔往下流,浇在她头上,慢慢的,淹没了她的膝盖。冉伶恐惧极了,可嗓子已经哑到只能发出沙哑又模糊的叫喊也没有人经过。她慢慢开始发抖、失温、昏迷。
后来是一个路过的尼姑发现了她把她送去了山下的医院,彼时的冉隆一家人已经住进了寺庙,因为冉雪的哭闹,他们一个多小时后才赶到医院。
脚被夹得血肉模糊,身上多处擦伤,嗓子撕裂、受凉,加上惊吓过度,冉伶反反覆复地发了将近一个月的高烧。醒来时发不出声音,后来嗓子痊愈了,她依然无法发声。
她失去了声音,医生说是惊吓过度的心理问题。
“怎么走路都不看路的?井盖都能掉下去,你没长眼睛吗?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冉伶靠在床边,听到中年男人烦躁的抱怨。郑沁燕在一旁劝她别怪孩子,冉伶透过她们,看到站在门边玩她的布娃娃的冉雪。
冉雪没看她,甚至没什么得意的眼神,她脸上没有一点儿慌张和愧疚,就像做了一件理所应当事,理所应当到转眼就忘了。
“应该投诉那个景区,基本的安全都没保障。”郑沁燕后怕地搂着自己女儿的肩膀,“幸好小雪没有踩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冉伶虚弱地尝试动自己喉咙,一阵刺痛感后,仍然无法发出声音。
说了也没有用的,冉伶马上就明白这一点,换来的只有小孩的狡辩和大人的恼羞成怒。就像她在这个新的家庭的这么些年,她的声音早就不存在了。
她想。
后来,她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治疗得不到半点儿改善。再后来,冉隆为她辞退了她的声乐老师,退掉她所有的音乐课程。
长大后,听了她那段经历的医生说,她失声的原因大概是掉进井里漫长的呼救得不到回应,还有感受不到爱。
一种无力感,一种能说话也罢不能说话其实也没有人在乎的无力感。她的内心封闭了,不愿再对身边的任何人讲话。
冉雪依然活得好好的,在冉家当她嚣张跋扈的大小姐,那件事她好像在真的忘了,就像随手扔了个垃圾那样。这么多年冉伶没听她提起过,更别说愧疚、道歉。
她就是这样理所应当的啊。
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暴躁基因,愈发的长成冉伶厌恶的模样,动不动就乱喊乱叫,愚蠢又任性。她学小提琴,还算有那么一点儿天赋,在国外得到过一些奖项,或许这就是她最后的优点吧,当初冉伶还以为 ,这是冉隆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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