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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人在意,她行了个礼在薛侯出声让她离开之前主动告退。
她的离开没有任何波澜,如同一滴雨水落在树梢上,落了就落了,无暇分清。
但连这个跟在薛阮阮身边的人也要感叹真是疯子,怎么会有人如此雀跃的面对自己的死亡。
薛阮阮以为这样才能让父亲稍稍展颜,未曾想到本应该最宠爱梅姨娘,最疼爱九妹的父亲听了这话久久未曾开口,分辨不出喜怒。
良久,他坐下,看了一眼因为等待他的反应而焦虑咬唇的薛阮阮,抚慰了让他被薛闻气出来的烦躁,让他心平气和地同薛阮阮对话。
你之前说的要把小八嫁给沈家那位公子又是什么意思?
他变称呼更变得很快又很明显,在薛阮阮听来好似鼓舞一般:若九妹妹嫁给夫君,八妹妹不如正好嫁给婆家弟弟,这样姐妹嫁兄弟,也不算八妹妹吃亏,也好对她这些时日照顾我做补偿。
为何是小九?薛侯拧眉。
当日急着要撵小九回来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将小九撵回来接着把小八接走,当日之事意思在我面前表达得清清楚楚。
薛阮阮开口:当日九妹之事全是母亲之过,她不喜欢九妹,更喜欢八妹。
但我夫君说她嘴角露出忍俊不禁的弧度,脸色红润起来,病中孱弱的薛阮阮想起沈今川那些情话依旧如同二八少女一般:我夫君说,八妹妹不安分,恐怕我的一双儿女在她膝下会吃亏。
但他觉得,九妹妹脾性正好,与我年少时最为相似。
所以,八妹不好,只有九妹妹,只有九妹妹能够配得上我夫君。
薛侯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桌案上,一旁的梅花枝子在月白茶空通瓶内摇曳生姿:只能是小九?
小八虽说心思不安分,但她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眷恋名声和荣华富贵,这样的人才好掌握。
反之,一个看似没有要求,实际上直接掀桌子不肯谈判,对于名声地位、荣华富贵都不在意的人才不好掌握。
因为她不在意,也就意味着她没有任何软肋可以被威胁。
甚至在薛闻离开之后,薛侯派人审问在梅娘身边服侍之人,确切地问出了本应该最关心亲娘的薛闻在临走前并没有归家,甚至没有探望过梅娘一眼。
可可我夫君,真的只要九妹。
爹,为什么九妹不行,她的病不应该只是一个借口,一个由头吗?怎么真的重病在身不成?
薛阮阮急得站起身来,身形开始摇晃,如同玉山将倾摇摇欲坠,眼中含泪泫然欲泣。
她好似已经想到自己夫君在她离开后泪湿枕边两处茫茫皆不见从此踌躇不能去,连一个相似她的慰藉都没有,该要有多么寂寥。
更何况,若是别家女子,岂不要将她和夫君的美好过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那她这些时日做的所有,不都成了为旁人作嫁衣裳?
父亲,让我看看九妹吧,不管如何我都想要看看她,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不会不可能她病得比我还要重吧?
被她相中做继室之人,寿数还活不过她,老天爷能这般无常惹人苦笑吗?
薛侯嗤笑一声,看着这个女儿说道:
小九现在在并州,莫说是嫁给沈今川,便是我这个父亲她都不想认。
你若是能将她请回来,那便是你的本事。
否则,只能是小八。
你记住,我无所谓是哪一个女儿加入曹国公府,但不论哪一个女儿,都必须保证这个姻亲不能为他人坐享其成。
薛侯说的意思现在薛阮阮并不能完全明白。
毕竟她不论如何也想不到真有人能够和家里割舍开,这可是家里啊。
但能从话中意思体会到竟然父亲不愿意直接同意,而要让她去说服薛闻?
父亲怎么能够如此偏心?!
她想说的话在口中来回吞吐,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如此关爱薛闻,分明薛闻什么都没有为家中做过。
可控诉的委屈在对上父亲不容反驳的面色时她还是低下头,方才为自己解释并非烂泥成了她唯一辩驳的,后殷切开口:父亲说的对,咱们家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满身病容摇摇欲坠的女儿对上正值壮年英姿勃发的父亲宣誓着她的效忠,好用自己有用来换得家中温柔。
父亲放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您从小便教给女儿的。
她说着亢奋起来:女儿永志不忘。
薛夫人就在家里, 起身时候便晚了,知晓女儿下了拜帖已经归家,等着女儿来这里话家常。
心情好, 便没有折腾新来请安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