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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辰仿佛失去知觉一般,任由双手越掐越深。
凌景逸大骇,他猛力扯开段辰的手掌,运功将清心诀注入到段辰体内。
清心诀对于堕入迷途有奇效,可以在短时间内稳住心绪,恢复神志。
缓过劲后,段辰一滞,眼内带有的怨戚消散大半,整个人无力垂落了下来,疲惫地半趴在桌子上。
他抬头看向凌景逸,以前那双清亮的眸子,此刻尽是焦急,中间还夹杂些许困惑,但那疑惑一闪而过后,就被惊骇所替代。
段辰张张嘴,断断续续地吐出不连贯的语句:“我…我…不是。”
还未说完,登时呕出一口鲜血。
眼底开始变得模糊,段辰再也支撑不住,就要向前跌去。
朦胧间见眼前之人,向自己这边慌乱赶来。
因着有些距离,那人站起身时将椅子撞倒了过去,但段辰已开始听不见周遭的声音。
手掌被凌景逸握着,段辰抬颌仰首,想睁大眼睛尽力看清,却只能见凌景逸嘴巴张张合合。
最终段辰手肘一虚,还是支撑不住,双膝绵软,跌了下去。
最后一点知觉,是在感受到自己落入厚实的怀抱中后才消失。
秋日落风凉,哀景多愁思。
段辰转醒,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一如幼时的模样。
少时,段辰多顽劣爱闹,老和尚见他总是惹出祸端,就常让他与礼哥待在一处。
“学他静,习他稳,如此反复,便可安寂静定。”这是老和尚对他说过最多的话。
段辰不懂,但也跟着照做了。
那时旁人都不爱与他同玩,觉着他身带病体,是个不详之人。
段辰情绪总是会起激烈的起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难压抑住心中郁结的煞气。
每每遇到心绪波动处,不论是悲还是喜,他心口就像是被一把锐刀,捅扎出无数个血窟窿来。
直至有次,段辰呕血后虚弱地躺在床上,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重、吃力。
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人坐在他床边,段辰觉得很困,困到眼皮再也撑不开,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段辰完好如初,能蹦能跳,他立马找到礼哥询问,那天都做了什么。
礼哥一面锄地翻土,一面神神秘秘道:“这是家传,不能外道。”
段辰缠着他,问了好久,都没能让他吐出一个字来,只得作罢。
这么多年过去了,段辰一直都相安无事,那日一见礼哥,钻心之痛又再度复来。
段辰平躺在床上,动了动指节,绢帛一圈又一圈缠绕在掌心。
被褥很厚,房内又有暖炉,段辰额头上渗出薄汗,他觉得有些热了,于是掀开一点被子。
竹箫声呜咽着凄幽传来,时续时断,偶尔飞出几个破音,段辰细听了好久。
终是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边,伸手推开了窗隔。
光打在面具之上,莹润透亮,凌祈安手中一柄通体漆黑的长萧,尾部挂着一抹红穗。此刻他正坐在树枝尖端,一只腿屈起,另一只放着挂在那里轻晃。
火红的枫叶拍过凌景逸的肩头,随后旋飘到地上。
本是一副潇洒飘逸少年郎君的模样,可那吹出的笛音却不甚好听。
一见段辰来了,凌祈安眼前一亮,把竹笛往袖口一塞,从树上飞身来下,落在窗前。
“你醒啦,可累死我了。”凌祈安揉了揉手腕,又道:“新学的清心咒,怎么样?你可是第一个听的。”说完,朝段辰挤眉弄眼起来。
段辰不愿回想刚才那笛声,只敷衍道:“还…还行吧。”
“我可是在你这里吹了整整一夜,要不是凌…”
“哼——”
凌祈安话到一半,又不再说了,盯着段辰看了一会,道: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愣是没看出你症状如何,都道你是一时气火攻心。”
“就去看个邓铭鸢,不至于吧?”
段辰垂眸,想了一会。
凌祈安见他苍白的小脸,忧思时紧蹙的眉头,惊呼:“你不会又要吐血了吧!”
段辰挤出一个不太勉强的笑容,道:“没有。”
话音刚落,凌景逸已迈入院子里,目光扫过段辰,只停留了一眼,随后对二人道:
“为何不进去。”
三人坐于房内的四方桌上,一侧一人。
无人讲话,凌祈安挠挠头,刚想开口,段辰已接了上来,他朝凌景逸道:“多谢。”
凌景逸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盯着段辰看了一会,两人视线相对良久,随后,凌景逸才道:“只是对我感谢吗?”
凌祈安在一旁点点头,侧首指了下自己,对段辰道:“还有我。”
这时,凌景逸头也不回地对凌祈安道:“祈安,去看下药煎好了没有。”
“啊?哦。”凌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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