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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了,隔日就下起了大雪,顾明月在房间里闷着安安心心读了两三天的书。等雪停了就到翠园的白鹤亭赏雪景。
锦池结了层薄冰,覆着皑皑白雪。
顾明月坐在雕花围栏边摆弄自己那张枫木小梢角弓,昭昭在一旁给她弄茶,厌厌则抱着从厨房抱来要给顾明月当射靶的小兔子喂草。
远处踏着雪来了位眼生的伯伯,那伯伯有些驼背弯着腰走进亭子,布满褶皱的脸上咧出一个讨好的笑:“小姐,您在这儿啊,后门那儿有人找您呢。”
厌厌坐在兔笼前回头看。这个人厌厌倒是认识,这是看顾翠园花草的许伯伯。平日里厌厌手欠爱采撷些翠园的花草带回清风馆去,许伯伯知道厌厌是清风馆的人看见了也权当看不见。
见顾明月蹙着眉,厌厌便主动问道:“什么人来找?怎么不走正门偏要走后门?”
传话通报这事也不是许伯伯的活儿,他也是拿钱办事的,见顾明月兴致不高唯恐冒犯了她,只诚惶诚恐道:“……她说她叫陈二田,是,是她哥哥央她来的。”
“哥哥?”厌厌缓缓瞪大双眼又望向顾明月,魏朝男女大防较之前朝要严苛许多,这一个男人偷偷摸摸找一个女人还能是什么事?许伯伯想必也知道,尴尬得直埋头。
顾明月放下手中的弓,面不改色地瞎编:“别瞎想,她哥哥今年四十有八九,是绣坊的绣郎,想必是我之前请他绣的荷包绣好了,我去看看。”
说着就请许伯伯带路,一个人去了。
“……”昭昭望着顾明月离开,搁下手中的红皮龙紫砂壶壶盖,垂眉略有些失落地同厌厌对视了一眼。
“唉。”看着男孩儿明显沮丧下来的面容,厌厌挠挠头安慰道:“昭昭你绣得挺好的,外面的绣郎,可能,小姐就是图个新鲜……”
昭昭垂头将顾明月放在桌上的长弓收好:“也兴许是我最近绣的花样儿老了些……”
陈二田独自坐在顾宅后门的门槛上,看着大街上仆从家的小孩儿追逐打闹。她之前在并州也有不少玩伴,不过灾荒那几年都陆续饿死了。等到了姜城她就一直在凝香馆干活,也没时间再结交什么朋友。
“就是她。”许伯伯指了指小女孩儿单薄的背影。
陈二田扭过头,见顾明月过来了,就站起身子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顾明月上前问。
“是寒烟哥哥让我来的。”陈二田低垂着头:“他只说有事请您帮忙。”
陈二田见顾明月面露犹豫,抿唇补充道:“他被关进柴房好几天了。”
“我听老鸨说,要将他转卖到窑子里去。”
伎馆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凝香馆虽不是最好的,可好歹有层温情脉脉的外衣,不是进门就能脱衣裳爬床的。可要真去了窑子当窑哥儿,那许就是五十文一次,喝了春药一晚上接多少客也数不清的地方。
也是因为知道寒烟是被顾明月包下来的,陈二田这才答应偷跑出来替寒烟传话儿。
顾明月听了心中也有些无奈,这都什么事……
她也才几日没去,也不知寒烟这是又犯了什么错了。衣裳也来不及换,便要和陈二田出门。
等两人赶到凝香馆就直接从后门进去了。凝香馆后院的柴门上这次不仅拴着门闩,还挂了把锁。顾明月就让陈二田去前头找个管事的来。
陈二田没法,去找了带她的婆子,两人一起将管账的娘子叫来了。
“顾小姐。”管账的是个瘦高的女人,她点头向顾明月问好。之后也不废话,本就是带着钥匙来的,直接握着铜锁解开,放顾明月进了柴房。
寒烟毁容的事整个凝香馆都知道。老鸨害怕顾明月再来时看到寒烟的脸会兴师问罪,便想将寒烟尽快处理掉,再随意编个借口说寒烟被病死了,给顾明月另换个男人。
外人或许会疑惑,难道病死好过毁容?老鸨却知道这来凝香馆玩乐的女人宁可接受自己的包的男人病死了,也不愿看到自己的男人毁容成丑八怪了。
只是这顾明月来的实在突然,账房娘子也没办法。
等打开柴房的门,顾明月在外向里略一扫视,并没有看到寒烟。等进去了,在柴房走了一圈,才发现这柴禾垛和墙之间的狭窄缝隙中居然还躲了个人。
这缝隙极窄,布满着灰尘蛛网,也不知道那男人是怎么钻进去的。
顾明月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面朝着墙壁默不作声地窝在墙角,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身后,身上的锦衣也覆满了灰尘,尽是抽线拉丝。
活像路边的小乞丐似的。
“寒烟。”顾明月向缝隙里望,她本想扶一下身旁的柴垛,可余光瞥见木头表面一寸厚的尘灰,立马就收回了手。
连唤了好几声,寒烟才微抬起头。
“寒烟,还不快出来见顾小姐。”账房娘子见他这样磨磨唧唧的,声音中不免透出几分寒气。
许是意识到柴房里不止顾明月一个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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