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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明抬起一直垂着的头,接过来抠了两颗含嘴里用力吮(战略间隔)吸了两下,缓解烟瘾突发带来的不适,之后才娓娓道来。
“遗憾吗?也许吧!就像你说的,假设性问题,我毕竟不是她。”有仇都当场报,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神情里露出了瞬息的一丁点儿的坏笑,“她家里还是不肯松口,蔡徵超帮不上忙,也是,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险些把自己也搭进去。其实,她想嫁我远超过我想娶她,我这么说挺不是东西的,我坏,我混蛋,我心里有坎,我过不了自己那关。”
孙天明表述的语气逐渐不平和起来,语句也有点混乱,他脑子里有很多不愿意再想的往事,可回忆没有归路,逻辑就乱了。
蔡徵超得知要喜讯时问孙天明和蔡栀毓到底在打算什么,虽然谈不上怒斥但有责备他们肆意妄为的意思,蔡栀毓很冷静,冷静得锋利,“哥,你这是质问我,还是你对你自己懦弱的谴责?我比你孤勇得多。”
孙天明说他不会忘记蔡栀毓说这话时掷地有声的果敢。
“她是蔡烃临的母亲,是女孩子,我孙天明再窝囊也不能看着她误入歧途吧!”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用手捂嘴,仿佛是有意降低“歧途”二字的冲击力和对人类好奇心的驱动力。
“歧途?”
靖岳一句话拉回现实,他果真是擅长提炼提纲。妈的,管锌教点什么不好?!
“唉我去,警二代也有职业病?!”
孙天明贫,但贫归贫,还是没憋得住,他也需要被倾听,哪些朋友可以讲哪些事他心里有杆秤。
“她要去洗浴中心。靖岳,我他妈好歹是个男人吧,我能让她去那种地方吗?就再怎么洗白,这种地方也都还算是风尘之所吧?!1她是蔡烃临的亲妈,亲妈诶。孩子要养一起养,总之,我不能让她徘徊在边缘地带。”
他叨叨完了靖岳没说话。
“喂,靖岳,你开腔啊。”孙天明说完这句听见了靖岳的叹息,是那种觉得叹出来才不郁结的叹息,孙天明吼了一声,“叹气算个什么劲儿?”
靖岳冷不丁问了一句,“蔡徵超的事,他家里不知道吗?”
“嗯。不过我当时确实没心思打量他的神情”孙天明一本正经地回答到一半才觉得话题的发展方向不对,“你大爷的,我跟你说正事儿呢,搞半天你就听了个这?”一气之下把靖岳剩的几颗西瓜霜都抠了吃了,气急败坏的,“都给你吃了,你嗓子痛去吧你,狼心狗肺。”
靖岳没好气地笑,有时候他也会希望管锌能这么活泼地跟他闹,最起码那意味着他身体在好起来,尽管现在这样管锌已经很努力了,可命运这东西真的就是它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佛说众生平等,但蒲团在前,你仍然虔诚跪拜,祈求上苍赐自己的沙漠一片绿洲,哪怕湿地也好,却只得到一片沼泽,可这并不能磨灭佛在你心中的分量和地位。
他是你心中的佛啊。
孙天明再开口的时候一把西瓜霜都含化了,说话一股西瓜味儿,他哪会不知道靖岳是想岔开话题,正是因为知道才满塞一把含片。
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成长。
“我去你们住那里,去过好几次,我看到满墙的书,我看到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的管锌身上还有一些难能可贵的松弛感,我也都在想,是不是我读的书不够,你懂我意思吧,就是精神世界不够丰富。”孙天明补充,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似的,“所以让我对自己的人生无从思考也无从下手。把好好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只是孙天明也不会知道,靖岳也怕管锌读一些看上去就晦暗的书,也怕他电脑的搜索引擎里有许多条沉迷死亡的记录。靖岳也不咬文嚼字地跟他说什么“人非昆山玉,安得长璀错”之类的话,他分解了一下释义,说,“因为现在做的决定和曾经做的决定背道而驰就觉得不应当吗?
“不,不敢做决定才不应当。”
无论是孙天明曾坚决地与蔡栀毓决绝,还是如今又改了做法,孙天明他做得出决定就不算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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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锌在腿上动了动,大概是压着耳朵太久了,换边的时候还揉了揉。靖岳看着孙天明口中所说的满墙的书,看着孙天明口中的有松弛感的管锌,他觉得他有人生的方向,有生命的主干,有信奉的核心价值,有能让他愿意花一生去爱的人,那么,他的世界就是饱满的。
他轻缓地拨管锌揉耳朵时撩乱的发--管锌,无论开始如何,我终将带你走成“人”字。
【作者有话说】
1那个年代,多少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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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徵超嘴上说着不理解却还是亲自送蔡栀毓去民政局,到了目的地蔡栀毓没有着急下车,解了安全带偏头靠在了蔡徵超身上。
“哥,我那天说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往心里去就不来送你了。”
蔡徵超封利是给蔡栀毓,她推回去,说这话时他又塞,硬是塞到了她手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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