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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岚雪身上的束缚被解开，却没有立刻醒过来，沉睡了太久的蛟龙，无人将他唤醒，只会在某一日挣脱噩梦自己清醒过来。
&esp;&esp;聂淮归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伸手，似乎想要触碰一下蛟龙，只是在快要碰到时，又停在了半空中。
&esp;&esp;“菩提，还不回来？”
&esp;&esp;聂淮归耳边响起了方丈的声音，他只能收回手，最后看了蛟龙一眼，转身离开。
&esp;&esp;梁郁见状，问怀里的时容与：“还追上去吗？”
&esp;&esp;时容与点头：“追。”
&esp;&esp;两人便跟着聂淮归上了陆地，时容与脸上闪过一丝纠结：“要不，把我放下来吧？阿郁。”
&esp;&esp;梁郁却没松开，反而将时容与抄了膝弯抱起来：“若是我们还在幻境里，实际上仍在海底，师兄可不能掉以轻心，觉得这样抱着累的话，我抱着你走便是。”
&esp;&esp;时容与怔了两秒：“我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梁郁笑了笑：“没别人看见，师兄放心。”
&esp;&esp;时容与：“……”
&esp;&esp;行了，他的颜面在梁郁面前已经彻底扫地了。
&esp;&esp;一点师兄的威严也没了。
&esp;&esp;时容与破罐子破摔，干脆就这么靠在梁郁怀里，反正梁郁需要蹭他的避水珠。
&esp;&esp;两人跟着聂淮归又回了感恩寺，聂淮归跪在大雄宝殿的蒲团上，如来金尊高坐其上，俯视着他，而他低着头，闭目念着“阿弥陀佛”。
&esp;&esp;方丈站在旁边，重重叹息了一声：“去见蛟龙了？”
&esp;&esp;聂淮归不语。
&esp;&esp;方丈放下了手里的木鱼，缓步走到了聂淮归身侧，同他一起在如来面前跪下，道：“你命中有此劫数，若不亲手斩断，飞升无望啊！”
&esp;&esp;聂淮归这才缓缓抬眸，道：“我若是造了杀孽，我还能成佛吗？”
&esp;&esp;方丈无奈的摇了摇头：“它们是妖，是凶兽，上古神都恨不能杀之以绝后患，你杀了它们，那是除害。”
&esp;&esp;聂淮归转头看向方丈，那白眉白须分明端的慈眉善目，可偏偏他只觉得异常锋利：“世人皆道上古蛟龙是凶兽，可他们，杀了谁吗？”
&esp;&esp;方丈看着聂淮归，亦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声：“菩提，你魔怔了。”
&esp;&esp;聂淮归抬头看向如来金尊像，那佛祖悲悯众生，不见喜怒，他注视了许久，隐约听到方丈在他耳边道：“不杀蛟龙，你便无法飞升，菩提，杀了那两只凶兽，你便能前往九重天，莫要让我，让世人失望啊。”
&esp;&esp;聂淮归却仍旧呆呆地盯着如来神像，对于方丈的话无动于衷。
&esp;&esp;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方丈何时离开了他都不知道。
&esp;&esp;幻境中的日月仿佛按了倍速按钮，飞速轮转，也不知道日升几回，也没记住月落几度。
&esp;&esp;但时容与清楚的看到，日月流转间，大雄宝殿上那尊如来神像淡然如水的眼瞳中，缓缓落下一滴泪来。
&esp;&esp;时容与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转头便看见聂淮归的眼瞳中，和如来神像一样，滑落一滴珠泪。
&esp;&esp;随即，便见聂淮归跪坐在蒲团上，仍旧是几日前的姿势，头颅却缓缓垂了下去。
&esp;&esp;聂淮归竟是这样圆寂的？
&esp;&esp;时容与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只见聂淮归脸上滑落的那滴泪飘在了空中，周遭泛着淡淡的金光。
&esp;&esp;时容与拍了拍梁郁，从对方身上下来，拉着人正要靠近那滴泪，谁知那泪珠竟自己飞到了他身前，眨眼间钻入了他的体内。
&esp;&esp;时容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原来这就是菩提泪。”
&esp;&esp;梁郁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师兄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
&esp;&esp;时容与感受了一下，摇头道：“暂时没有任何感觉。”
&esp;&esp;梁郁抬手按在时容与的心口处，方才菩提泪没入的地方，问：“这里呢？疼吗！”
&esp;&esp;时容与再度摇头：“没感觉。”
&esp;&esp;梁郁没再问，手却也没移开，即便隔着布料，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时容与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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